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牠伏臥著,帶著一身鮮紅,急促的起伏,
牠不是隻美麗的獨角獸,沒有令人讚歎的銀白,沒有讓人垂涎的獨角,

牠瑟縮著,在一棵巨大的櫻花樹下,那片深綠陰暗的濃密森林裡的惟一的繽紛的淨土上,

牠喘息著,輕輕的舔吮著鮮紅色,
牠的眼睛,緩緩的閉上,慢慢的呼吸著,盼望著那個鮮紅不要擴散,染上整片灰白,
夾雜在鮮紅色底下的灰白的身驅上,佈滿深淺不一的線條,一道又一道,
接近心臟的位置,接近著鮮紅色竄出的位置,牠輕輕的舔著

牠緩緩的,閉上眼,晶瑩剔透的水珠沿著粉紅的花瓣,停留在獨角的缺口,滑落,鑽進毛皮裡,一陣凍心刺骨,急促浮動的伏臥的身體,漸漸緩慢下來,

遠方傳來咆哮,牠豎起耳朵,牠浮躁不已,牠四隻艱困,牠掙扎起身,

咆哮聲由遠而近,牠全身顫抖,牠仰天長嘯,牠鮮紅暈染了灰白,牠舉足狂奔,

牠的雙眼模糊,牠的腳步凌亂,牠的傷口撕裂,牠的血流不止,

然後牠一躍而下,遠遠的拋離,森林裡的孤寂,森林裡的沸騰,還有那個咆哮

牠的正在墜落,彷彿一場飛行,
牠沒有翅膀,也絲毫不感驚慌,

牠不知道會這樣多久,享受著這樣的瞬間的輕鬆,
於是牠遺忘了,遺忘了那些疼痛、那些害怕、那些恐懼、那些牠一次又一次舔吮的傷口,
然後牠微笑,然後牠又繼續墜落。

直到牠失去意識,輕巧巧的,牠看見,
眼下一片鮮紅色的爛泥,
她帶著笑,朝著太陽和彩虹的那端走去,
她知道,這一次不會再有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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